邻家好友约我去看橡树果。橡果,啥样呢?自从跟她“招花惹草”后,娟子成了我识得花草树木的老师,她生于江北(徐州),生计在江南(常州)。公众号“野花开林下”是她的主场,每日更新。
每次出门,她都教我认识许多花草,我都认真记下来,下次见到却还有些面荒。“形色”软件被我用到手软,多少改了些我对花草的“形盲”。理由么,多少有点,娟子的江南,是以浩浩荡荡的长江水划分的,标准的长江南岸,而东北人的江南,大致以山海关或者顶多加上山东来划分的。冬天不用供暖的省份,我们笼统称为南方。东北的冰天雪地里只有爱不够的雪花,哪有看不尽的鲜花。
橡树,在一户人家院内,树干高直,叶盖如伞,长在最下面的树叶,也得高过院墙两米。我的头快仰到后背上了,手机的“拉近聚焦”也到了极限,拍到一张叶子图片,一查,栎树。有些发懵,路上还在默背诵舒婷的《致橡树》: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,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。根,紧握在地下;叶,相触在云里……我快速读了娟子写的《风吹过橡树林》才知道,栎树和橡树是同一植物的不同名字,栎树果与橡果没有区别,它们本质上都属壳斗科栎属植物的坚果,称“橡子”。她拿相机拍了叶子,教我辨认橡树叶子。我俩举头仰望,在茂密的树叶间寻找,却一个橡果都没找到。娟子说,这棵树还没结橡果呢。
我们继续往前“探秘”。距离澡江河岸百十米的地方,是一排别墅区。每个院落与门前的河水之间,都有一个私家花园。石榴、橘子、柠檬、无花果、柿子都三五成群地挂在树上。在一处墙角,一只可爱的小虫子,在叶子上爬着,我蹲下后盯着它看,它却一动不动了。
“娟子,快看这是什么虫子?” 我说,“有点好玩,趴在花茎下面,头上还顶着两根天线呢。”“你还喜欢小虫子?我可不一定认识它。啥植物我倒是能说清楚。”娟子说。她拍完照走过来。“你撩起叶子看看有啥?” “还有小果子,叶子很像含羞草。”我说。她接着说:“这是叶下珠,它的果实长在绿柄下面,像一颗颗龙珠,整齐排列,又被称为“龙珠草。果实成熟时变红色,更可爱。”我十分惊讶:“啊,有些意思,要集齐七颗龙珠,我们就能实现许多愿望。”“姐,你说啥呢?”娟子问我。
我在说《龙珠》,不是眼前的龙珠䓍,而是那个由孙悟空、布尔玛、克林等伙伴一起冒险找龙珠的故事,孩子们小时候都爱看的动画片——你问我为啥喜欢小虫子,因为我喜欢小孩子,小孩子都喜欢小虫子,还有动漫片子。我故意将“动漫片子”,四个字音拉满扯长,逗得娟子格格格地笑。手拨弄一下叶片,它却不收缩,真的不“含羞”。回家后查资料,小小一棵龙珠草,全身入药飘清香。清凉利尿虽微苦,性味归经是瑰宝。
没看到橡果,却识得龙珠,也上心头喜。只要与花草树木相识了,就会有所期,会有那么一天,在我寻找心仪的“另一花木”时,橡果突然飞进怀里;会有那么一季,眼前会是一片流动的黄色光斑,说不准龙珠的花正开呢。毕竟江南的草木,生得自我,活得自主,想啥时开花就开花,想结果就结果,不开花不结果依然自在安逸。不管在角落还是开阔园林里,也不管光阴如何流转,只过属于自己的四季。
(文史语言系 乔艳波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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