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天在拈花湾,一个傍晚孩子问我:“人之外您最喜欢什么?”陡然间把我问住了,因为喜欢的东西太多了:一件精致的艺术品、一封多年前的信件、一句暖意满满的问候、一次经久努力后的达成......太多、太多,信手拈来,以至于从未想过给他们排个序。
思索间,一阵山风刮过,树叶沙沙作响,湿热尽散,树香、草香夹着山花的淡淡芬芳携着山泉的凉意霎时袅绕在周遭,刚刚还闷燥的心刹那间愉悦起来。我脱口而出:“最喜欢夏天树叶沙沙响!走,我们出去走走。”
此刻,夜幕渐起的拈花湾,彩灯闪烁,乐声袅袅,山风轻旋,温柔而坚决的隔断了江南夏季的暑热,呈现出清凉与梦幻的格调,美食的诱惑不断刺激着正从不同路口涌出的游人,食肆里的生意比平时格外好些。在唐风旖旎的商业街上,游客们或品尝美食,或欣赏夜景,或浏览店铺里各具特色的土特产,拈花塔夜夜上演的《化蝶》夜夜吸引不同的游客不断赶来,品味1700多年前穿越而来的爱情。而这所有的恬静、旖旎、浪漫和惬意,都以周遭低矮山陵上传来的树叶沙沙声为背景,那种夜幕婆娑下的轻柔与清凉,让躁郁、烦闷的江南暑热远遁,让心情霎时宽和而从容,瞬间经得起荣华,看得穿艰难,抵得住挫折。
那一刻,发现夏天树叶沙沙响带给我的畅快与愉悦,甚至胜过吃了顿海鲜大餐或是买了件漂亮衣服或首饰。于是,我抵御住美食、美衣和美物的诱惑,既没有去就餐,也没有去逛街或购物,而是买了几块米糕和一杯热茶,在山脚的湖边坐到夜半更深。
(文史语言系 温畅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