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着侯涤老师学习文学经典朗诵,很有收获。最大的收获是提振了精气神,认识到被赋予老年身份的人,一样可以生活得神采奕奕。这个新学期,我又来到侯老师的课堂。首堂课,侯老师总结出朗诵“的七字诀”:“松、纯、清、远、美、耐、深”,她采用比较加示范的方法,深入浅出,讲得很生动,同学们都听得津津有味,很有感触。侯老师为我们打开了许多扇窗户,扩大了朗诵的边界。她告诉我们学习朗诵不能为朗诵而朗诵,而是要提高自己有声语言的质量,学好了,还可以运用到播音、主持、话剧、戏剧等领域,或者新媒体的一些平台,最起码也可以在人际交往中获得更好的语音状态,既让别人爱听,也可增强自信。
第一堂课的课后作业是朗诵《汉乐府 长歌行》。这是一首千古传唱的劝喻诗,通过自然现象推导出韶华易逝努力要趁早的道理。一般来讲,它是说给青少年听的,朗诵者是站在作者的立场,劝导青年。那么对于我们青春不在已进暮年的人,读了它会有怎样的感悟?又该怎样朗诵呢?侯老师告诉我们,汉乐府诗本来就是可以吟唱的,朗诵时要带着点“吟”的味道。从字面上讲,吟,就是长咏,叹息,要有长音,在诗的格律上加以夸张,有的地方要打破诗的一般节奏或停顿,做到顿挫短促,长音相连,断而不断,一唱三叹。
作为老者,重读这首打小就会背的诗,几十年间不断用来鞭策自己的诗,一定是有感慨的,当然因个人经历的不同会有不同的感慨。借诗抒发老年感慨,实在是需要吟着诵的。开头青青园葵盎然一片,也许是我们年少时光的再现,可以带着回忆的口吻,轻缓地朦胧吟哦,带着些许美好。“常恐”是情绪的转换,句末的“至”和“衰”都作顿挫,短促。从秋来葵衰到百川不归,意思又推进了一层,朗诵时可以将百川奔海和不复西归两句间的停顿调到“何时”,并加长“时”的时值,一气呵成,达成情感高潮,然后徐徐地吐出“复西归”,再一次表达青春易逝,不得不倍加珍惜!结句对处于老境之人而言,也许是发自内心的一声喟叹:曾经努力过也蹉跎过,努力还不够啊,遗憾已晚,叹息般地内心独白,口语化一些,怅然若失地叹出“徒、伤、悲……”。若失之余,定更加珍惜当下。
侯老师一再指导我们,文学朗诵要重视作品的文学性,就是要把自己放进文学作品中,加多一些想象,构筑与作品融为一体的形象。那么朗诵这首以景喻理劝喻年青人的诗,更多的是要以积极劝勉的口吻。可以是不同学段的教师,可以是家中的长者,抑或是提携后辈的领导。假定一位初中语文老师为学生朗诵这首诗,一定是用欢欣的带有跃动的语调描述青葵盎然万物光辉;用焦急的语调略快的语速,诵出“常恐”句;“百川不归”两句保持原句读,而加重“何时”反问的语气,以强调不复西归,表达殷殷规劝之情;最后,老师一定是提高音高加强音强朗诵结句,以表达谆谆勉励由衷期待之情。
文学朗诵面对的文本是同一的,但不同的身份,不同的理解,面对不同的听者,置身不同的环境,朗诵者可以演绎出不同的角色。我们可以尝试。
(文史语言系 程华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