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,北方的天气依然寒凉,不时还会飘起片片雪花,而它的亲姐妹--春雨,已不失时机的洒落在秀美江南的大地上。我喜欢塞北飘飘洒洒、轻舞飞扬的瑞雪;喜欢江南细雾如纱、万种风情的朦胧烟雨;更喜欢一个人驾车行驶在烟雨里的“通江路”上,轻松的音乐伴着车轮碾过潮湿地面的刷刷声,车窗外烟雨中,如水墨般的小桥、流水、人家,江南早春分外迷人。
说起通江路,一个小故事记忆犹新:1988年5月,我随爱人来到他的家乡,江南龙城--常州,这第一次来常州并没有给我留下美丽的印象。江南的5月,已经让人感受到了蒸笼似的炎热。彩钢瓦搭建的常州火车站四处透亮,站内湿漉漉的地面上到处是垃圾。站外马路上,私人小中巴随意调头窜行,半开的车门里伸出半截身子,高举一张写着江阴的硬纸片,扯着嗓子大声喊道:“钢印-钢印-钢印-”。后来才知道,“钢印”是常州方言,那是去江阴的车在招揽乘客 ,人家是在喊:江阴-江阴-江阴。
我俩来到火车站南边的武进汽车站,乘上开往他老家魏村镇的公交车,汽车开了没有多久柏油马路就变成了砂石路,一路上的颠簸就不多描了,每当一辆车超过都是狼烟四起,尘土飘进车厢能闻到诗人笔下“泥土的芬芳”。这酷似“八百里秦川尘土飞扬……”的场景着实把我弄懵了,倒是沿途风景令人心旷神怡,道路两旁齐整整的麦田和不知名的小花遥相呼应,不远处青砖灰瓦,错落有致的小楼让我感觉新鲜且有趣,正沉静在像电影般的画面里,汽车突然停了下来,看四周并没有到站,听着汽车发动了几次也没有打着火,就见司机拿着工具,掀起机箱盖开始修车,眼看太阳渐渐西下了,车仍然无动于衷。
这时,我爱人起身走到司机跟前:“我来试试看?”,司机一脸茫然,把工具递到他手里,他弯下腰开始鼓捣,大约一刻钟左右,他坐到驾驶室开始发动汽车,就听汽车发出了“轰、轰……”声,车修好了,此刻,车上的乘客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。我心想,这个汽车管理学院毕业的小军官还真行。公交车到达终点站之后,司机坚持把我俩送到家门口。这是33年前通江路上的一段小插曲,让我对常州也有了最初的印象。
这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文化古城,鱼米之乡,四季分明;她居长江之南、太湖之滨;处长三角中心地带,与上海、南京等距相望,与苏州、无锡比邻成片。
八十年代的常州,并没有特别的高楼大厦,但有一个全国百强县--武进;这里有发达的制造业,没有待业青年;这里生产金狮自行车、红梅照相机、星球音响;这里有红梅公园、文笔塔、天宁寺、东坡公园、瞿秋白纪念馆;这里的特产有萝卜干、大麻糕、芝麻糖等等……。
1995年8月,我再次来到常州已经是第四次了,这次是我从呼和浩特市随爱人调到了他的家乡。时间过的真快,转眼距今已有26个年头,这20几年来也是常州发展建设拉开框架的关键年。
今天的通江路,高架桥纵横交错、四通八达,似一条长龙,南起西新桥,北至圩塘滨江工业园,全长约25公里,跨越3个区,是连接常州中心城至新北区的主要干道,沿途高铁站、地铁全线开通,这条路也是常州城市建设的历史见证。
每到江南烟雨时,我都会找时间来烟雨里,欣赏江南醉人的现实版水墨画,或撑一把伞在小巷里,欲遇见一位戴望书笔下那“丁香一样的姑娘……”,或驾车来到通江路,轻松的音乐伴着车轮碾过潮湿地面的刷刷声,尽情陶醉在烟雨龙城中。(文史语言系 李继红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