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江东去,浪淘尽、千古风流人物!故垒西边,人道是、三国周郎赤壁。乱石崩云,惊涛裂岸,卷起千堆雪。江山如画,一时多少豪杰!
走进椿桂园,我驻足在“毗陵星象榜”前,但见腾蛟起凤俊彩星驰,群星璀璨熠熠生辉。历史上的常州涌现出许许多多风华绝代,志向高远的杰出人物,今日到此一游,感到自已确实是个孤陋寡闻之辈,愧为做一个常州人。 我凝眸仰视,在一片星云中细细搜寻,若有所失。我在寻找那颗曾经出现在毗陵上空的巨星——苏东坡,却一无所获,因榜上无名。本不应该呀!苏东坡不仅是中国千古第一文人,也是世界文化史上的巨人,才过去九百年,常州人民就将他遗忘了?也许是当初造“椿桂园”的大师失误了?我低头沉思,不得其解。
我在常州老年大学文史语言系上课,恰巧这学期学习的教材是《苏东坡与常州》,书中明确记载,1073年,常州地区遭遇大旱,饥荒严重。年底,苏东坡奉朝廷之命赴常州赈灾,在一个风雪迷漫的夜晚,官船停泊在东门城外水门桥附近,这是一个令人难忘的除夕之夜。按照惯例,赈灾大员一到,地方官员敢不诚恐诚惶隆重接待,可苏东坡吩咐手下人不许上岸惊动常州官民。是夜,常州城里家家户户团团圆圆,祈福驱灾的鞭炮响了一夜,而苏东坡却头枕大运河的波涛,在冰凉的船上度过了一个孤寂寒冷的大年夜。常州人民事后有知,应该向苏大学士道了一声“抱歉”吧?
《苏东坡与常州》这本书中还记载,1085年,经历了几多宦海沉浮的苏东坡,看破红尘,选中了常州这块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,并在此购田置房后举家迁移来常,以期安度晚年。十六年后,坡仙如愿以偿,终老于常州滕花旧馆。生前,他常到太平寺找钦禅方丈谈经论道,即兴之余,还吟诗赋词十多篇。善于投机应酬的老方丈喜得坡仙墨宝,并将其镌刻在寺内的石壁上,供香客欣赏之余并大肆炫耀。太平寺一时名声大振,香火极旺。天有不测风云,不久老和尚听说苏东坡流放海南,怕受到牵连,连忙叫了几个泥水匠,迅速将寺内石壁上的所有苏东坡题诗全部铲掉,活脱脱一副趋炎附势的小人嘴脸。谁知,几年后苏东坡大难不死,回归常州,闻听此事,从此再也没有去过太平寺。后来听说,老和尚非但没有真心实意地赔礼谢罪,还厚着脸皮再次向坡仙讨取墨宝,结局可想而知,只能是自取其辱。 欣禅方丈也可能不是常州人,但他所主持的庙宇地处常州,某种意义上来说,他的所作所为给常州人丢脸了。
曾记否?苏东坡在常州居住时,足迹遍布常州的山山水水、大街小巷,并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民间佳话。苏东坡还在常州做过团练副使,官虽不大,又在常州有田有房,此情此景如果是在今天,苏大人只要支派一名“户籍警”去办一本“户口簿”还不是区区小事,也不至于要找出什么“我妈是我妈”一类的证明和理由吧。如果是这样,你能说苏东坡不是常州人?他是闪耀在毗陵历史天空的巨星,他是殒落在毗陵大地上的一颗流星,中华民族的大文豪,杰出的思想家、政治家,全能的文艺大师苏东坡,在常州这块土地上永远地闭上了他的眼睛,但文化巨人的钟灵毓秀之气永远萦绕着常州这方土地。如今“毗陵星象榜“上竞没有苏东坡的名字,真是不可思议。 不知“椿桂园”哪一年会修缮?(大自然的风雨必然会给你创造修缮的机遇)到时我定会前去向修缮委员会的负责人提出一条合理化建议:“毗陵星象榜”上应该添上苏东坡的名字,而且必须位列榜首,否则,常州的后人会怪常州的前人无识也无知啊!
时光荏苒,斗转星移,九百年后的今天,常州人民永远怀念大文豪苏东坡。当我再次细读了《苏东坡与常州》这本书后,即兴填词《彩云归》一首,以表示对苏东坡崇高的敬意和深深的缅怀。《彩云归•坡仙归来》 乌台宦海涌涡流。 叹平生,壮志难酬。 肝胆相照,仰天长啸, 西北望,爱恨情仇。 杖芒鞋,一蓑烟雨, 水门停晚舟。 除夕夜, 舣舟亭畔,洗砚池稠。 悠悠。毗陵驿站, 运河边,万众回眸。 子瞻皓首, 轻展衣袖,热泪难收。 海棠魂,藤花旧馆, 宿愿终老常州。 垂青史, 文脉传承,玉局风流。 (文史语言系 熊德康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