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史语言系 赵玲
上周三我们在陈平老师的引领剖析下,欣赏学习了余光中先生的散文《听听那冷雨》。这是一篇借景抒情的文章,是余老先生将他浓浓的思乡之情深深的隐喻在了字里行间。由此,也使我想起了那个北方古城,一个被我称之为我的第二故乡,一个历经过十三朝风云变幻的古都一一西安,还有那让我念念不忘的洋槐树。
在我还只有五岁时,便被奶奶带着踏上了前往大西北的千里之途,一路上奶奶一直在唠叨着北方的艰苦与荒蛮。但我却充耳不闻,心里满满是初次坐上火车的新奇感,眼睛更是来不及的看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各色风景,及至到达目的地时,迎接我们的是漆黑的夜空和瓢泼大雨,也絲毫未减我看到父母后的高兴,和来到一个新城市的兴奋。
我们住的是北方最常见的那种黑漆大门灰砖墙的两进院落,在我们住的那条街巷两侧路边全是高高大大的洋槐树,就连我家小院里也有一棵不甚粗壮的洋槐,但那浓浓的绿荫已足够遮挡夏日骄阳的淫威了。到了秋夜,更有许多不知名的小虫儿躲在树下或墙角,此起彼伏的开着昆虫演唱会。但我最喜欢的还是春天的洋槐,每到五月,树上便缀滿了一串串乳白色的小花,怡人的清香直沁心脾,甜蜜蜜的味道飘溢在整个小院,直引的蜜蜂们嗡嗡营营忙个不停。这时,我也会开心的在树下捡拾着被风吹落的花朵。
然而,有一天只见房东家的小儿子,拿着一根细细长长的木棍径直走到树下,对着花朵密集处就使劲抽打,眼看那纷纷落下的花雨,我心疼的大喊:“你干什么?不准你打槐花”,他却说:“树是我家的,我打槐花让我妈给我做槐花麦饭吃,你管不着”。那个男孩年龄比我大,个头又比我高,我除了骂他几句馋嘴猫外,根本无力解救槐花们的灭顶之灾。
也注定了这棵槐树是多灾多难的,在几年后的一个秋夜,我被尖啸的风声和如注的暴雨所惊醒,但也只迷迷糊糊听了一会儿窗外的动静,便裹紧被子又继续去寻找自己温暖的梦境。
第二天早上醒来后,我忽然想到院子里的洋槐树,不知它在昨晚的风雨中是否安好,待我跑去院子一看,只见它已被大风刮折了树干,可怜巴巴的歪倒在地,尚未褪尽绿色的叶子零乱的紧紧贴在湿砖地上,大人们看到后就将树连根砍断,把它斜倚在了院墙角落里。我眼看着树干日复一日在风雨的侵蚀下长出绿苔,又经烈日的曝晒而逐渐干枯,最终,成了房东家炉灶里的柴火。
所幸,街道两侧的洋槐树因其粗壮而幸免于难,它们依然默默的挺立在风中,等着来年的春天,继续给大地撒下绿荫,为我们带来花香。在七十年代末我回到了常州,也告别了我喜爱的洋槐树。
虽说,古城西安的恢宏大气令人叹为观止,更有深厚的千年文化让我们学之不尽,但我却对五月的洋槐情有独钟。为此,我在2014年的仲春重返古城,当我旧地重游时,看到那陌生的楼房和不再熟悉的街道,禁不住眼眶一热,那令我魂牵梦绕的洋槐树哪里还有踪影?那留下我无数美好记忆的绿色小院又到何处去寻?!
写完这段文字心中颇多感慨,虽然自己一直偏爱文学,但,如果没有走进常州老年大学再次学习,如果没有老师的悉心教诲,我的内心不会重新丰盈,我的感悟不会再上台阶。学海无涯,学无止境。感谢兢兢业业的老师!感谢带给我们知识与温馨的常老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