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月十四日是五十一年前我们下乡的日子,为了忘却的纪念,四班同学发起了到长兴农家乐的活动,活动还有另一层意思:大多数同学已步入古稀之年,七十相聚。这活动得到了一班和三班的附议。由费柏锦、魏虎大、张莉君、李宽等热心人的筹划、准备,按时成行!
十几位同学先一天到长兴“好心情”打前站,做好了许多具体问题的安排,感谢他们。十四日清晨,我们集合中天体育馆。看到许多其他班级的同学,除了少数我们离校后偶有接触的还稍有印象,大多数同学不认识了。
姜老师来了!同学们一阵兴奋,围在姜老师身边,热情地跟他打起了招呼。二中建校九十周年时曾见过姜老师,一别又是好多年了。当年的老师身穿白衬衣,拿着书本,在教室里一边走一边带我们读课文的情景宛若昨天。今天的老师还是那么精神,风采依旧!
七点二十五分从清潭中天体育馆出发,直奔长兴。到了“好心情”,先到的同学已侯在院子里,迎接我们的到来,五十多位同学相见自是一片欢腾。安顿好房间,就是午餐了,农家乐的菜肴虽非山珍海味,却也食材新鲜、味道可口,与我们常州菜没多大差异。
自由活动开始,这里并无多少自然风景,就是稍远处有小山,据说十里开外还有一个水库,大家都没有兴趣。就从“好心情”走起,信马由缰,一路走走看看,经过一个休闲的竹林园地,挂有几处秋千。兰兰小妹妹,荡起了小时的秋千,夫君曹先生赶紧抓起手机,留下她的倩影。迈放同学聊发少年狂,随着秋千的上下翻飞,想起了儿时的往事?只有他自己知道,但从他神情来看,感觉一定非常美妙。逝去的岁月回不来,但借着秋千,一定勾起了许多无忧无虑童年的回忆。
既是农家乐,农贸市场是必到的。店铺都是仿古建筑,全新的。商品琳琅满目,大多是吃的,山核桃、碧根果、笋干、鮮百合、百合干、土猪咸肉、咸猪头肉、芋头、山芋、红枣、猕猴桃……,三三两两一家一家铺子走,看货、比价、商议、讲价……成交!地摊上看到一种从未见过的东西,尝一下,什么味道?像是枣子味,问卖货的是什么东西?操方言的他说是“金钩钩”。把这东西拍照片发同学群咨询,童嘉华识货,知道这个东西叫“金钩枣”。也有好几位同学说小时候曾经吃过,小学门口摆小摊卖多少钱东西里曾经有它!
晚饭后,重头活动开始了!首先是姜老师讲话,我们再次聆听了老师的教诲。姜老师今年79岁了,但仍在天宁老年大学执教英语口语。让我们这些学生好生难为情,先生还没真正退休,学生倒是既退又休了。姜老师说:我今天能在这里跟同学们一起参加这个活动,我感到十分高兴,十分珍惜这个这个机会。想到当年你们这届学生的几位班主任,一班的杨竹、二班的朱启明、三班的钱蕙君老师都走了,就我还在。有同学忍不住插嘴说还有吴永铭老师也走了,不禁心头一酸,是啊,走的走了。老师说:你们这些学生插队去了农村,像这样的遭遇,历史上也有过类似的情况,一是屯兵戍边、二是充军发配。轮到你们就是下放农村。
老师还说,前些年他在云南支教,辅导当地英语教师时,碰到一位年纪不小的干部,籍贯是江苏南京人,问其为何会到云南来,他说,因祖上是长毛造反,后被发配云南,于是就在此落户了。老师说,我们师生的感情是刻骨铭心的,我班吕建民同学前不久因癌症去世了,听到这个消息,我难过了半个月。师生感情之深,难能可贵。老师又说,岁月蹉跎,时光荏苒,你们都七十了,甜酸苦辣也都尝遍了。以前拖儿带女,现在我们不要想不开、看不过、放不下、忘不了,儿孙自有儿孙福,我们要把每一天都过成最美好的一天。我们现在的敌人就是时间,直到时间不放过我们最后一个人。不要自找烦恼,每天都要高高兴兴、快快乐乐,希望到八十、九十、一百、一百多我们还能相聚!老师的讲话赢得一片掌声!
老师说完了,一班的魏虎大说:姜老师的话句句说到我们心里去了,这次聚会的成功,归功于費柏锦等同学的组织工作做得好,能把三个班聚到一起,千载难逢,前所未有,完成了我们的夙愿。临时感言:相聚是一首歌……,相聚是一杯茶……,相聚是一首诗……,相聚是一幅画……,相聚是一杯酒,天长地久!
余生怎么过?就是拼健康、拼快乐,我们都是七零后,我们的努力方向:向八十进军;我们的口号:八十岁一个不少、九十岁尽量不少、一百岁越多越好!张红维说:感谢几位同学的精心安排,能和姜老师及同学们一起相聚,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,重新互相认识。
张红维还简单介绍了我们三班同学自2016年建群以来同学们多次相聚的情况。张莉君说:今天我们非常开心、兴奋。听了姜老师的讲话,想到小时候盼着长大,现在到七十了,想想真的不情愿啊,怎么就老了呢?可是环境在提醒你:跟顾一揆夫人一起去银行买理财产品,银行工作人员说,阿姨,你们这个年龄不能买这个理财产品了;乘公交车,刷卡机提醒你:高龄卡!老了,真老了!我们七十岁,还是初老,我们要活得精彩,活出风采,活得健康,做一天和尚撞一天快乐的钟!七十是我们的新起点,早上跟太阳打个招呼,晚上跟月亮说声再见,一路就会有好风景。吴设说:我们把七十当十七,潇洒走一回,再借上天五十年……
同学们的发言说出了大家的心愿,过好每一天!
文艺节目开始,同学们献上了自己的才艺:魏虎大葫芦丝与吴设的小提琴合奏:梨花颂,委婉动人。毛卫祖一曲:妈妈从我梦中走来,情真真,意切切。杨炜达、耿建平翩翩起舞!在同学们四班来一个、来一个的喊声中,刘静娟唱了一段越剧,陆游的“浪迹天涯三长载……”,低沉哀怨,诗人在国将破,爱情遭挫环境下发出感慨。姜老师风趣地说,你们唱得再不好,我耳朵也有毛病?听起来都好听!杨炜达居然唱了一支文革时老师戴了高帽子挂了牌子挨批斗时唱的《嚎歌》:……我有罪,我有罪,……砸烂砸碎。在同学们戏笑声后,更多的是深深的悲哀。姜老师说,这些事情历历在目,还村老师最惨,他唱我有罪我有罪,红卫兵怒斥:你有嘴?你有嘴?把你的嘴闭上!免不了一顿生活。张莉君唱起了”革命人永远是年轻……”,熟悉的旋律,引来了同学们的和声。董黎明自告奋勇唱了一首:最美不过夕阳红。最后是吴设的小提琴独奏:世界三大小夜曲。晚上,带着联谊活动的兴奋回到房间,续聊校园往事、农村往事,琐碎家事,毛卫祖还在想着刚才唱歌的歌词,一句一句背诵。
第二天早上,一下楼,院子里一片喧闹声,卖核桃仁等小食品的车子来了,于是乎又是一阵忙碌。这里的芋头是好东西,但重啊,就向老板的娘借自行车,不料老板的娘热情地说,我让他们给你送来。你一包他一包,让老板的爹电动车往返了好几趟。中饭前开始合影程序,于是排位置、调整,摄影师指挥:不能眨眼、双手握拳放膝盖、笑!拍了几次,都不满意,于是多次重拍。有同学说笑:我们白内障、沙眼,要眨眼睛啦。为了早早让我们回家,也或许是为了方便后来的人入住,十点半就开饭了。现在什么都要以经济为中心的哦!吃完饭,上车,出发!,回家!又来了小插曲:走了一段路,一班的陈亚敏跟司机说他的墨镜落在“好心情”了,打电话联系后,不一会就有人把眼镜送来了。就是这个陈亚敏,陈迈放说他是当年的美男子,居然会跟其他两位同学烫着头发,手挽手从南大街走到北大街,又从北大街走到南大街,来来回回走,吸引路人的眼球,当然更多的是妹妹们的秋波。一天多的活动结束了,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姜老师的讲话以及同学们对今后生活的规划,是的,放下过去,把七十当十七来活,活出精彩,活出风采,最美不过夕阳红,努力!加油!(文史语言系 马光瑜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