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读王安石的诗《元日》札记

胡存田

读元旦诗，不能不读王安石的《元日》：“爆竹声中一岁除，春风送暖入屠苏，千门万户瞳瞳日，总把新挑换旧符。”这首诗，虽然只有短短四句，但明丽欢快的语句再现了当时人们欢庆新年的浓烈氛围，情景交融、有声有色，同时也反映出诗人致力改革的坚定信心。

王安石既是宋代政治家、中国十一世纪的改革家（列宁语），又是唐宋散文八大家之一。因此，他的不少诗文都着有强烈的政治内容。《元日》诗就是通过新年元旦新气象的描写，抒发自己执政变法，除旧布新，强国富民的抱负和乐观自信的情绪。默吟《元日》，我们仿佛看到了这样的画面：在阵阵鞭炮声中送走旧岁，迎来欢乐的新年；人们迎着和煦的春风，开怀畅饮屠苏酒；旭日的光辉普照千家万户，前景无限光明；人们取下旧桃符，换上新桃符，万象更新。

此诗作于作者初拜相而始行新政时。1067年宋神宗继位，起用王安石为江宁知府，旋即诏为翰林学侍兼侍讲。为摆脱宋王朝所面临的政治、经济危机以及辽、西夏不断侵扰的困境，宋神宗召王安石“越次入对”，王安石即上书主张变法。次年任参知政事，主持变法。同年新年，王安石见家家忙着准备过春节，联想到变法伊始的新气象，有感创作了此诗。

诗是诗人的心声。王安石在任期间，正如人们把新的桃符代替旧的一样，他对革除旧政，施行新政充满信心，所以反映到诗中就分外开朗。这首诗，赞美新事物的诞生如同“春风送暖”那样充满生机；“瞳瞳日”照着“千门万户”，这不是平常的太阳，而是新生活的开始，变法带给百姓的是一片光明。“总把新桃换旧符”，含有深刻哲理，指出新生事物总是要取代没落事物的这一客观规律。

作为政治家、哲学家、改革家的王安石，其写作此诗的目的，并不是单纯地记录宋代的春节民俗，而是表达了他除旧革新的政治理想。传达那种变化之美，革新之美，抒发了作者革新政治的思想感情，充满欢快积极向上的奋发精神。从这个意义上讲，《元日》是对革新的礼赞。